2011年2月16日 星期三

恐懼

在一間階梯教室裡,大概是三百人的大教室,
坐滿了大學生,而我是其中之一。
印象中,同學都是男的,不過老師是女的;
從外表看起來,那是個喜歡掌握權力、企圖心強,而且極保守派的女老師。
(我還問同學,她是不是學校的教務長?XD)

忘了在做什麼,也許是在唱軍歌吧?
同學訕笑著,不經意地隨便唱,教室裡頭鬧哄哄的。
我心裡不愉快,因為討厭軍歌。

後來,我帶頭起了個鬨,以平衡心裡的被壓迫感。
不過卻惹老太婆生氣了!

她走到我的座位那排。
(幸好我不是坐在走道旁,但卻是從走道,手勾得到的地方)
她作勢伸手要過來拍我的頭,
我反射地用雙手擋住、後退。

幸好沒拍到。

她說她要拍我的頭,要我靠近,
還示範著,她只會輕輕地拍,
臉上一邊帶著虛假的微笑,我感覺到一陣噁心。

但她的話卻像是魔咒一般,
聽完她說的話,我開始慢慢地變小、變小....,
最後變成了一個小學生。

但我還是拒絕,可是心裡卻害怕著。
我說,不要。
妳不可以拍我的頭。
我不要給妳拍。

她的表情漸漸變得猙獰,
手越舉越高。
無助的小男孩越來越害怕,卻無處可逃。
教室的恐怖氣氛,陷入了發散的無限迴圈,
不斷地擴大、擴大.....
眼看著就要到無法負荷.....


夢醒。

.....是個惡夢。

小男孩被解救了,我鬆了一口氣。
我抱抱他,讓他離開了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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夣,聽說是潛意識的劇場。
日常中所不想表現出來的、所壓抑的、所試圖掩蓋的,感覺和想法,
都會被收進潛意識裡。
潛意識是個善良和接納的編劇,他來者不拒。
他收集這些沒人愛的演員和材料,將它們寫成夢的劇本,
在夢裡,它們有個可以盡情揮灑、展現自己的舞台;
那是在白天所不被允許的。

也許是因為最近在上史英的課《如何讓人聽懂?》,
引發了我對權威的再一次認識,
當然,我也可以說,是再一次的認識自由;心靈上的自由。

我反覆地輕輕地、溫柔地,看著、感覺著、觸摸著、思索著,
從小到大(包括到現在),權威在我身上的烙印。
是有傷口的,而且似乎還痛著,還沒癒合。

我恐懼,而且是深層的恐懼,揮之不去。
恐懼什麼?
為何而恐懼?
我問自己。

權威的手段是:
階級權力、暴力、壓迫、命令、控制、金錢、懲罰、死亡、
利誘、競爭、打罵、威脅、恐嚇、殺雞儆猴、傷害....

我曾經服從了,是因為無力反抗。
但當時的憤怒、害怕、仇恨的感覺,卻還是如此地鮮活,彷彿還是昨天的事,
原來....我從未掙脫過牢籠。

但我現在依然沒有反抗;至少是沒有激烈地反抗。
我沒有明確地告訴,說我討厭這樣;
我沒有生氣,至少沒有理直氣壯地說出,我壓抑我的不滿;
我只做消極的抵抗,而避免衝突,也許是因為已經相信了自己還是無力抵抗;

為此,我多了一層罪惡感。
因為我覺得某種程度上,那是背叛自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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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語:

面對恐懼時,人是有選擇。
雖然我知道,我無法每次都很有勇氣,而我也接受這樣的我;
但我知道,逃避也不會是我每次的選擇。
我會在每個當下,試著選擇勇氣,
試不成,就再試一次,
再試不成,就再試一次、再試一次.....

(這和投籃是不是很像啊?XD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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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在最後,寫給那個小男孩。

我接納你是個平凡的小男孩。
你並不完美,but it;s O.K.
你會有害怕的時候,也會有軟弱的時候,因為你只是一個普通人。
你逃避,是因為你想要保護自己,這樣很好。
你並不一定非要成為一個不會恐懼的人不可,
你也不一定要很有勇氣;即使,你認為那是很值得追求的一件事。
我會等你,
等你覺得安全了,我們就可以一起去闖,
這樣好嗎?


我看見他抬起頭來,用發亮的眼睛看著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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